我们的战斗
杜冬云
杜 1979年2月17日凌晨,对越自卫还击战正式打响。 |
我方开战是六点整。先是一轮炮火攻击。炮声震天动地,只见黎明前尚黑暗的天空半边被映得通红。
救护所全体人员静静地伫立,听着隆隆的炮声,仰头凝望着那炮火织就的奇特天象,心情复杂地揣测和等待着接下来属于我们的战斗。
四十多分钟后炮声戛然而止。后来听**军的人说起,炮击应该是持续一小时的,但我们这方位的炮弹不知是基数计算有误还是啥原因,竟然供应不足地打光了。这事不知是否属实。
我们虽然听不到枪声,但知道炮火攻击之后就该是步兵冲锋,激烈的地面战斗在进行了。伤亡将会从此刻开始。
果然,一个多小时后,送伤员的战车便一辆接一辆卷着滚滚黄尘呼啸而至。霎那间,伤员躺了一地。属于我们的战斗至此展开。
当时战场救护程序是这样的:
战场上卫生员或伤者自己进行止血包扎等紧急处理;
下撤后由担架和车辆将伤员送至离战场最近的野战一线救护所,进行以挽救生命为首要的止血清创包扎取弹等基本救治;
伤情稳定的接着用卡车或军列送往二线医院或后方医院做进一步的处置和疗伤康复。
我们承担的就是最关键责任最重的一线救护。而我们这救护所也就三十来人,分为前接组、验伤组、手术组、采血组、护理组、供应组以及警卫组,炊事组等。大多岗位两三个人。最重要的手术组人多些,但也只有展开两张手术台的场地和技术力量。这其中的重中之重是看手术组的效率。伤员的生命之线就系在我们手上。
由于我们颅脑手术队的加入,32医院的外科主力去了南坡,留在这边的几个年轻医生经验尚不足,魏医生和小惠去支援他们的手术组。我和朱、简、董四人为一个手术组。重伤员多数由我们这组来处置。
我们所处的方位并不是入境作战的主攻方向,而是123师368团为牵制越军打佯攻的阵地。本以为伤亡不会太严重,没想到越军的兵力和战斗力大大超出了战前的估计。进攻路线又是由两面为山的低处前进,越军居高临下的阻击令***团伤亡惨重。
开战头两天,***团仅伤员就陆续下来两百多。我转业到地方后同单位竟然有两位同事那时期先后担任过***团的领导。据他们说,此战***团共伤亡360多人,牺牲为160人。担任主攻的二营基本被打光,五个连队集结起来仅剩下一个连的兵员,营长见状放声痛哭不已。
如潮而至的伤员令全所人员迅速进入万分紧张忙碌的状态。前接组冒着枪弹袭击的危险到前沿接收伤员;验伤组按伤情轻重分出处置的缓急;民兵担架队两人一组,抬着伤员往手术间和病房送进送出。两个手术组一台紧接一台地展开手术。
战伤的伤情门类特别复杂,胸腹伤,颅脑伤,肢体的枪伤、炸伤、摔伤、烧灼伤……从头到脚,各种轻、重、危、难、急的都齐了。不少重伤员抬上手术台就先忙着紧急胸外叩击复苏,行气管切开术,做静脉切开输血输液,把流在外的肠子往腹腔回塞。更有来不及抢救牺牲在手术台上或手术室外的烈士。万分紧迫、紧张,血腥的气氛笼罩着全所。
为了再加快进度,在我们这手术间还多加了一张简易手术台,可同时进入两个伤员。这台在进行手术时,我赶紧为旁边那台的伤员先做好输液和消毒准备,医生手术完了换个手套立即过去做第二台。我接着包扎术后的伤口,马上清洗和消毒器械,并换好下一台的伤员。两张手术台分秒必争的轮番利用大大提高了效率。忙得大家如机械般无法停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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